Never say never

今天出门爬上大坡,在十字路口等着通过.一辆在对角SUV急速转弯,之後…
地上仰躺着一只松鼠,毛茸茸的尾巴还在微微动着.
 
看了<两生花>,和他的<红>一样晦涩.
懵懂钝化的观影,较<红>唯一的进步,是感到了Krzysztof Kieslowski镜头里普世的善意的眼光.<两生花>中多个桥段极其浪漫.世界万物之间不可名状的相互关联,在我们的本土文化里有很多种诠释,其中很少是爱情.法国人和中国人在这一点上心领神会,而他们却把绝大部分的想像力都赋给了爱情.看过影评之後,回过去再看一遍电影,不得不赞叹大师的作品,果然是一遍不懂,两遍不够,三遍四遍看不尽.
 
从镜头里反回去看导演, 很明显他也是孤独的,影片中大量的细节只属于随时随地扑捉生活之中灵动之处的眼睛。这细致的程度,足以说明,他是个沉默孤独的旅人。我这么猜想。也有人用“旁观者的姿态”形容过侯孝贤,说他是夏日在芒果树上偷芒果的男孩子,别人偷了芒果忙着跑,他却在树荫里坐下来,一边啃芒果,一边看世界。我脑海里这样的画面是没有声音的,日光很亮,也没有蝉叫,也没有风吹。只剩这么一个人,这个人也只是画面的一个部分,没有故事可言。
 
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我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只有每年回去乡下一两天。乡土生活有一些很微妙的东西,我很早就感受到了,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出来,大概就是这些所谓“闷片”里拍的一样。人们活在一种旁观的角色里,并不把自己当成主角。比方一个孩子挨了一嘴巴,乡下孩子可能兀自哭一会儿,然后抹干泪,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又去别处游荡了。城市里的孩子嚎啕大哭,之后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轮番上阵,这个过程具有浓厚的情绪与完整的情节。不知道我有没有把它写成闷片和商业片的隐喻。但是我开始爱看闷片,就是为了这种情绪上表达上的钝感而着迷。当然“表达”上的钝感与“感受”上的钝感是不同的。
城市里人写的东西普遍矫情,很不自然(现在我也要白自己一眼),离开了青少年时期还这么把自己当回事很可笑。renren网上每天的饱满着各种“细碎的情感”,现代人的“青春期”真是越来越长了,心理学课本上说的对。
 
 
说起孤独,孤独是很好的东西。大部分抱怨着没有人陪的,不是孤独,是寂寞。这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寂寞属热性,需要情感的慰藉才能降温。孤独本身性冷,不需要什么来破坏这种稳定的状态。那种感觉只是–我现在一个人在看这一切,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而已,没有其他的诉求。柴静说孤独是一个人的骨头,这话说的很好。本质的精神上的独立,能够防止外物带来的波动。有了骨头,就不会像野草一样随风倒。做学问,拍电影,事事同有共性。这个时代的趋势是渐失的钝感,和唾手可得的剧烈感官刺激,寂寞更多,孤独更少,所以浮躁的人心越发的难以得到安慰。何况还有蔓草一样疯长的欲望。marijuana到heroine,极乐的尽头是什么,我们都知道。关于未来的担心,很多人都有罢。
 
至于这个旁观者,我想用医生的心态来比喻更加恰当。一个天天看得到生老病死的人,不再可能为了一个单一的事件哭哭笑笑。但是悬壶济世,心底不可能没有一份温情。孤独是一个人的骨头,话只说了一半--还有血管里流动的温柔。
 
 
 
 
 
 
 
 
 
好吧,
我还是无法忘记那只松鼠.
 Damn,真矫情。
 
 
 

幸福的小样儿

(CAUTION: This journal may contain something that might upset you, please be prepared to be scared or … entertained )  
 
夜半读书毕,关灯前发现了它.
也许它也困了,才在灯下收了翅膀.
 
 
晚安吧,祝你做个好梦!
 
 

Yesterday

我在报纸上看见一家店要关门的时候,急急的去GOOGLE了你的名字,然后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你啊。
不过这次是我错了,是你,真的是你要关门了。
Ann Arbor这地方,说起感情最深的宝贝,就数你和Shaman Drum,这下好了,你们都倒了。
怎么这么故意。
 
In December, When I read the News on Michigan Daily, saying the "Father and Mother’s Shop on East Liberty St. is going to close by the end of Februrary", I immidiately google-mapped you, and found your name to be "John Leidy". I was relieved that it wasn’t you, but I was wrong.
 
周一我去,听说你周末就走了。环顾四周,也不晓得该买点什么好。挑了几张卡,我在你这里看中的第一样就是卡,你大概不知道,那是三年前了,是我第一次来Ann Arbor的时候。你总是很安静,又温暖,弄得我每次从冷风里一头栽进去的时候,都有点不知所措。店里的老太太,慢条斯理的,带着老花眼镜冲我微笑。她们包装出来的礼品,都像是家里的一样,有亲情的味道。
我逛了一遍又一遍,还要赶着去看电影,实在不知道挑点什么好。
然后我就听见了它。
Beatles– <Yesterday>的八音盒。这大概就是缘分吧,就当作你在向我告别。
我买下它了,以后每一次,当它缓缓的唱出Yesterday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你。
 
The first time I found you was in February 2007, almost the same time three years ago, when I was an exchange student from China, staying here for merely one month. One year later, I transferred to Michigan, and I visited you the first week I arrived. You always have plenty of pretty little stuff that I LOVE, and it felt warm whenever I am with you.The ladies in the shop smiled at me everytime I entered, and they wrapped my little things with great patience and love.
 
 
 
周三我又去看电影,望了你一眼,周四我去T.K. Wu 吃饭,又从你身边经过。
今天周五,我去见你最后一面。
你看看你,这萧条的样子,真让我伤心。
It’s heart-breaking to see you leave, it seems that all the old things are gradually going out of my life, and I cannot stop it.
 
But inside, it is still as warm as before.
 

 
The last two pieces of art work I got from you.
                   
 
而Shaman Drum…只剩背影.
Shaman Drum has gone too…
 
喜欢你的人,都写了卡,被老太们放在靠街的橱窗下.在有新主人之前,希望他们都会在那里.
你们都会消失吗?
他们可以走的慢一点吗?
 
Before I left, I told those ladies there that I am blogging about you and they gave their email address to me, saying they also would like to have a look. Hope that they can see this too.
 
Thank you and I will miss you.
 
 
 
 
 

一句话,一幅图,一首歌.

一句话:

今天在朋友家聚会,热闹的聚会里,我有点小乏了,躲进不知道是谁的屋子里,随手从书柜上拿下一本书–Most Famous Philosophers.
书里有很多熟悉的名字,Hedel,Russell,Marx,Thoreau,Rousseau…在完全无意之中,我翻到了Plato,并被那一页上的一句话击倒.
背的可能不真切的,大概意思是这样的:
“At that time,many theorists and philosophers were strucked by the idea that the reality is under daily world, it is somewhat hidden. If we could only pull over the curtain that devided us from the world, we would be confronted by something EXTRAORDINARY.”
不解释了,与我心有戚戚焉者自然有相同的感受.因为我们都遇见过那个extraordinary的世界.
一幅图:
这段时间,我重新体悟了自由两个字的分量.结论依然是–它是昂贵的.
照片里的人是个农民,做自己想做的事,是他的心声.
我身边的许多人,与他比起来幸运太多了.我们手上有大把的机会和选择,我们的未来有无限中可能性,但是即使是这样,很多人做选择的时候还是不能不顾一切的走自己的路. 这么说起来,我又比他们幸运更多.我的父母家庭以及身边重要的人,愿意放手让我去走一条自己的路,他们说,想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积累财富,无非也就是给孩子买一个自由.
有一天我也为人父母的时候,这也是我的责任.为我的孩子买一份自由.
一首歌:
<Don’t stop believin’> by Journey. (旅行团乐队,一只老乐队了)
我找不到另一手歌比它更适合作为新年的开始.
感谢推荐这首歌给我的人,我依然还是理想化的活着.
如果你认为我是你的朋友,如果我能够给你点什么,我希望是一种哪怕微弱却不间断的力量.
因为我相信着,所以你也会幸福.

YouTube – Journey – Don’t Stop Believin’
Journey Don’t Stop Believin'(C) 1981 SONY BMG MUSIC ENTERTAINMENT

Anyway, it’s Friday!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到礼拜五大家的脑袋都开始神游,迫不及待的冲着周末狂奔而去.
 
早上的课,就是以前提到超级奶爸的那位,费德烤麸斯基先生,每到礼拜五就开始在写板书方面频频出错.错的他都不好意思了,然后他会说: Any way, it’s Friday.下面的同学就发出会心的笑声.
 
下午的课就更夸张了.老师和同学一起犯痴呆. 我们这位德国来得老师衣玛有个习惯,喜欢上课提问,还喜欢问被提问者的名字,这样下次叫起来方便些.问题是他也得记得对啊…
今天出现了如下对话:
衣玛(对同学A):那个Ben,你说说这个T1是什么呀?
 
A(茫然的):你叫我?我不是Ben, 我是Jerry.
 
衣玛(对同学B): 哦,那你叫Ben.
 
B(无语的): 不是呃…
 
衣玛(赶紧抢话):那你叫Mike!
 
B(更加无语的):我叫Colin…
 
衣玛(茫然的):那我们班的Ben呢?
 
角落里的C君默默举手,非常无奈…
 
衣玛:这太混乱了…(对B同学): Mike? 你说吧?
 
B(汗…):我是Colin,Mike 今天放假旅行去了…
 
衣玛:什么? 那我们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所有同学都已经忍不住笑到脸抽筋…太冷了…
 
老师痴呆完毕,开始学生痴呆.
D君非常主动的举手要求回答Gamma是什么.
D:我也不知道我记得对不对,不过好像Gamma的最大值是5,呃…范围是1到5…吧…
 
衣玛(面色纠结了很久):这个…这个….这个东西好像不属于我们课的范围,要么还没有被研究出来…这个好像不太对吧…
 
最后的E君就更厉害了.
 
衣玛: 你来说说T1/T2%$$#%^*&%这个式子.
 
E(明显不在状态的):呃….T1比T2大吧…你说是不是?(T1 is larger than T2….isn’t it?)
 
衣玛(崩溃状):然后呢?
 
E:我…不知道…
 
全班又开始收不住笑声了.
 
 
这个热力学我学了N遍了,就是没学懂过.
但是今天的笑话全听懂了.
于是愉快的度过了周五的最后一节课.
Anyway,it’s Friday!
 
 
 

Color of the day

1月18日
 
今天去Office Hour,跑进教室发现好多人在里面埋头做作业。
那…老师呢?
我张望了一下,发现我们教Aerodynamics的老师是这么个形象:
他在教室角落里解答问题,一手托着个小宝宝,一手在比划他要说的问题。然后还不忘记整个人颠啊颠。
超级奶爸!
那个小家伙快五个月了,肥嘟嘟的脸红红的,一对大眼睛转啊转,若有所思的样子。Office Hour一个半小时,她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当然她那可爱的爸爸,我们的老师,也不遗余力的颠了一个半小时...
 
这样的习题课,是要把人温暖死么...
 
1月19日
 
今天在一家小店买了中意的小玩意,结帐的时候,看见还有卖Mood Ring.虽然不像Mary戴的那么大颗,但是也很好看.
试来试去,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只有一枚,正正好好落在无名指上,下也下不来.
--"就它了",我说,"反正我也拿不下来."
--“Cool!”
说明书上是这么写的,
黑色:压力大 stressed
棕色:恐惧 fear
黄色:讨人喜欢的 lovable
绿色:复杂的情绪 mixed emotions
蓝色:正常 normal
紫色:放松的 relaxed
 
我低头看了一下,嗯,绿色...非常准,非常好。
于是以后,我每天都会有Color of the day.
 
 
 
 
 
 

Firelight

下午Ann邀请我去她家的open house.她在Ann Arbor的家是一个小house里面一层,house里一共住了三户.
我到的时候,窗外飘雪.窗内立着一颗小圣诞树.客厅中间的小桌子上摆了一大盘HAM,一些芦笋.三位女士做在桌边喝咖啡聊天.有一个男生做在壁炉边上,转身看见我,笑得很好看.他是Ann的儿子,取了我的大衣放进内间.Ann依旧在厨房里忙,我卸下围巾的坐定下来.壁炉一直烧着,那味道同乡下的炉火灶台一样.小时候最喜欢躲在厨房后面烧火,贪恋既有趣又温暖的时刻.男孩子回来了,他做在更靠近火炉的地方,拨弄里面的木炭,有时转头,一笑倾城.若不是头一次到访,真想坐在小厅里,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发一会儿呆,或者看看书.只不过这一刻,不免还是局促和生疏.聊天我也插不上话,凳子又比人少,坐了一会儿,我就让出位子,走到炉边坐下,直到脸被烘的烫了.
後來与男孩子聊天,他还不满十七岁,主修音乐,在爵士乐队里吹萨克斯.我们从音乐聊到天气又聊到工科,我觉得无趣透了的工科课程,他却觉得太酷了.对于他来说,工科像是另一端的世界,他的对于我的也一样.他是个害羞的好脾气的男孩子,很难把这样一个人同电影里的美国青少年联系在一起.後來说起我不会开车,他认真的说,开车多练习就好了,我就开了一年,而且在Huston的城市里开,比这里难开多了,但是我也开的很熟练了,所以你要多练习呀.
聊着天,外面慢慢暗了,壁炉里面没了明火,只剩下木炭红色的光,一呼一吸.最后一口咖啡喝完,屋里已经点上了蜡烛,我得告辞了.这样一个下午,像BBC电影里,像AUSTIN笔下的家一样,是这个冬日里最适宜的两个小时.
Firelight里,苏菲玛索说,炉火是有魔力的.是的,全身暖暖的感觉,就是幸福.
 
P.S. 今天的雪很美,之後与毕业生的晚餐也很愉快.
感谢生命中遇见的也许会相见也许不会相见的那些人.
又及:现在空间里的音乐,是Christopher Gunning为<firelight>做的原声.
 

那天吹来的风,穿过我的手中,却又不肯停留。

雷光夏,我的80年代,老歌又翻出来听。
 
今天在豆瓣上看见有人分享了一个剧评,写的是《十七岁不哭》。有人看过这部电视剧吗?我看了无数遍。这部片子12年了,以前没有电脑,都是在电视上看,只要有放,我是一定看的。这是中国大陆拍过最好看最不做作的青春片。
郝蕾当年真漂亮,小时候当时一点都不觉得,长大了才对所谓的美人有了概念。 那个大大咧咧,笑起来全世界都要融化了的"坦克",真诚可爱,怎么能让人不喜欢。
而简宁,则成为了无数人心中倾慕的对象。大气,沉稳,冷静,优秀,一个完美的人。有好多女生在论坛里写到她们当年的简宁,写她们如何默默爱着那个人,然后随风而逝了纯洁的感情。是我也老了吗?偶像剧里那种坏坏的公子哥,从来都不是我的茶。曾经藏在我们心里的是一个好孩子,一个沉默但是睿智的男生,每次探头张望都会坚定在那里出现的一个恒定的存在。简宁现在可能是最不受欢迎的人了—只会做题目,没意思,不酷不拽不好玩。但是没办法,直到今天我还是‘简宁控’…
 
我又想起了高中的时光,干许多傻事,却非常的开心,一群人疯疯癫癫而不自觉。十七岁不哭,给现在的小孩看,他们应该会觉得好傻。但我们确实就是那样‘傻傻’的挥霍了最快乐的一年多。都说现在的孩子什么都懂,其实无知无畏是福气。纯洁是很脆弱的,丢了便永不回来。
 
有人说,宇凌和简宁的爱情,是神话般的。不是他们神话般的在一起了,而是在十七岁,在爱情的悸动最不能控制的年龄,这两个人竟然如此伟大的解决了感情问题–简直是自制力超人啊。早恋一直是禁忌的话题,现在听着《十七》里的台词–我们要一条泳道进大学,不能东张西望—人生就像公车,不该在中途下站—对呀,曾经,老师家长用了这么多声情并茂的比方,避免我们‘跑偏’了。等我们真的到站了,回过头看,人生中真的只有大学是最重要的么? 爱亦是多么重要的一课啊!
早恋的压力本来没有这么大,若不是背负了太多别人的包袱, 许多结局也不会就这么惨重.究竟是早恋可怕,还是老师,爸爸妈妈和同学的耳语目光可怕, 世上本没有这么多可怕的事,人吓人,吓死人.
 
倒是也好,这样青春多了许多故事. 错过却比错误好. <情书>能感动我们,不一定能感动美国人. 我们的压抑,我们的忍耐,我们在日记里写了千言万语,这些回忆都很美.
 
"一封未寄的信,春天绽放的花,清晨醒来时候."
"是否你也会想起,那首未完的歌?"
我亲爱的青春,亲爱的雷光夏.
 

You don’t have to be perfect to be a perfect parent

接林老师的留言:

今天课上,我们讨论了另一个问题,同性恋家庭是否可以领养孩子。这个争论的着陆点在于,同性恋家庭,是否存在双亲的概念,是父亲母亲,还是两个父亲,或两个母亲。但源头并不在这里。 在基督教国家,同性恋不被接受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来自圣经。因为圣经里说,结婚,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所以基督徒强烈反对同性恋婚姻。我在报纸上读到,今年年初,美国的加利福利亚州支持了同性恋婚姻禁行令,也就是说,加里福尼亚州政府再次否决了同性恋婚姻的提议 今天教授在课上放的视频,讲的是一对同性恋,他们借助“代孕妈妈”,生下健康可爱的四胞胎。许多人抗议这样的行为,他们说,不可以,在那里都不可以发生这样的事!(Not here, not anywhere!)。他们常常受到指指点点,邻居家的小朋友也常常来恶作剧。但是在法庭判决的时候,“代孕妈妈”(surrogate mother)发表声明,说她愿意让这个家庭抚养这四个孩子。
他们俩一个是产品销售人员,一个是法律顾问,为了照顾四个小宝宝,一个基本不工作,每天都和孩子们在一起,陪他们游戏,交流,另一个努力工作养家。--要知道,四个宝宝,生活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对于同性恋,其实美国的社会已经比中国开放许多,在十几年前的FRIENDS剧集里,就已经出现过。最近报纸上调侃说,现在的好莱坞已经变得gay-inclined。但是实际上,大概还有许多路要走。
大概在二十年前,李银河在中国就已经做过关于同性恋的社会调查,但直到今天,这个话题也还没有被搬到台面上讨论过。我个人从来没有觉得同性恋是一个负面的社会问题。就像白人和黑人的爱情是相似的一样,同性之间,如果有吸引,它与任何其他的情感没有不一样。不能因为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他们就是“坏”的, 人们常常犯这样的错误。也许我对同性恋的弊端所知不多,但关于领养孩子,已及同性恋婚姻上,我是支持的。冰河世纪3里面养了三个恐龙宝宝的那位仁兄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You don’t have to be perfect to be a perfect parent。罗马尼亚曾经禁止过堕胎,在那期间有许多孩子被送进政府收容院,他们之中的许多都错过了发展社会能力和语言的最好时机,最终导致了智力阻滞(intelligence retard)和社交障碍。还有许多吸烟酗酒的准妈妈,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不会健康完满的人生. 相对与他们,如果一个家庭能够给孩子爱与关怀,即使是同性恋家庭又有什么关系。
另:这两个礼拜上课内容,都是关于小Baby。每一个小朋友降临在世界上,都像是神来之笔。不是因为他们有多漂亮,而是因为在每一个Baby的身体里,都具有巨大的潜能。我们不能知道,这样一个不到20英寸的小生命,能够创造出怎么样的奇迹。
刚刚出生几个小时的小婴儿本能的会牢牢抓住你的手指,把它放进嘴里…如果你对他吐舌头,他会努力努力的学习你,然后终于终于,做出和你一样的表情。看着新生命来到世界的过程,看着他们努力的了解这个世界,看到他们本能的爱着爸爸妈妈,我能够理解为什么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永无止境的--没有人能够忍住不爱那可爱的小家伙!
本周印象最深的是一段关于“生产”的录像,看得所有人触目惊心。我旁边的男生嘟囔着: stop the show!…下课走出教室的脸上都写着惊魂未定,但是大概也有许多人都和我一样,忽然理解了母亲这两个字伟大的意义。

不能改变的,我们应该怎么办。

在今天的课上,老师给我们看了一段HBO的影像资料。
Little Rock Central High School是美国Arkansas州的一所高中。 52年前的九月23日早晨,这所高中门外聚集了上千名欧洲裔美国公民抗议示威,他们情绪愤怒激烈,而让他们如此生气的原因,是因为这一天,有九名黑人学生要进入Little Rock Central读书了。
 
50年前的美国,黑人和白人有明确的身份差异,这具体体现在社会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黑人只能坐在公车的规定区域,只要有白人站着,黑人就不可以有座位,黑人与白人的小孩永远不属于同一个学校,等等。事实上,1954年的美国最高法院就已经废止了关于黑人白人分属不同学校的规定(segregation),并鼓励黑人白人在社会中的相互融合(integration)。然而在1957年的那天早上,9名黑人学生是在持枪士兵的重重掩护下,才得以安全进入他们的高中。影像记录里,州参议员激烈的辩论,高中外的白人说:“这是不对的,让他们回去自己的地方!”而那天这一切混乱与惊吓中走进高中大门的当事人,在50年后,依然能够清晰记得当时的情景。她说,她不管谁反对,也不管身边都是士兵,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进校读书。
 
影片并没有在这里结束。接下来,是50年之后的今天,2007年的Little Rock Central 是什么样子的呢?
拍摄当天是黑人白人学生“同好日”,校长在广播里鼓励同学们在那一天,认识一些“新朋友”。午饭时间到了,饭厅里依旧都是黑人学生,室外草地上聚集着白人同学,上课时,提高课程里零星坐着3个黑人女生,补习班里一个白人学生都没有,放学时大部分黑人学生乘坐校车,而白人学生开车回家或者坐朋友的车回家。在社会课上一个白人学生说,这一切并不都是白人的错,而黑人同学说,我们做任何事,任何事,都要努力争取,不然就没有黑人医生,黑人教授,这一切在白人身上却发生的顺其自然。在儿童发展课上,老师问同学身边有没有进监狱的朋友,所有黑人学生举手,没有白人学生举手,老师又问有没有被谋杀的朋友,结果又是所有黑人学生举手,他们说,贩毒,咳药,抢劫,斗殴,于是在去年,前个夏天,甚至几个礼拜前,被枪杀了。
 
讨论课上,助教让我们讨论,对于,这样的情况我们能够改变什么。有同学说,在过一点时间,会一点点变好。助教问,你觉得会怎么改变?我们已经经过了50年,但是现在…
一开始我并不了解助教为什么会问班上的同学,公立学校是不是想VIDEO里一样,后来我才明白,原来绝大多数家庭条件好,成绩好的白人学生,上的都是私立的高中,我们班上甚至没有人是公立高中毕业的,50年前的segregation,在50年后,只是变得更隐形了而已。
 
怎么办?在各种社会学课上,总是会有这样的讨论。弱势群体,国际学生,移民,种族歧视,白人优先权,等等。讨论来讨论去,总是不可能讨论出结果。在课上,白人学生也会说,要理解,要包容,要改变,但是出了教室,他们还是一样冷漠的逃避了不属于他们世界的外来人。 社会总是有等级,盖茨都说,世界上最难解决的问题是 “公平”。如果人人平等,社会就缺少激励。贫富差距总是造成不利的最重要原因,而消除这种差距与获得绝对的自由并无二致。
 
在美国的一年多,我重新认识了自己,应该说,是重新认识了自己的身份。
曾经习惯了的属于自己家庭的社会地位,教育水平等等带来的优越感,在白人学生敬而远之的目光之中,在时时刻刻能够感受到的孤独里变得遥远而宝贵。这个时候,我才能知道,我有多幸运。
 
人性是可怕的,历史里不乏例证,换作现在,许多东西很难想通,为什么人可以邪恶至此,但其实大恶也只是积小成多的结果而已。毕竟凌弱怕强,攀比嫉妒,优越感,排外情绪,这些细碎的弱点从来就没有消失过。所谓改变,大概只能算是改良,而且历史还总是会轮回的,逃不过。对于不能改变的,不能根治的这一切,我们应该怎么办? 我的答案是:幸好人们总是没有放弃向着光亮,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候。